智障一个。想撩多多可爱的小天使。比心

【酒茨】吸血鬼与狼

甜苦我

030:

一发完,梗来自 @安托万 


原本是个小甜饼的真的结果写着写着竟然开始魔改。少许玻璃渣注意,he。






酒吞就没明白他的古堡里怎么来了个狼崽子。


他几个小时以前闭上眼睛打盹的时候四周还是静悄悄没有一点声息,他的仆人星熊也安静得跟死了一样——没两样,不然怎么会有只狼崽子莫名其妙地跑进来,凑在他的眼前。但酒吞现在没工夫追其源由。他的鼻腔里充斥着讨人厌的毛茸茸的味儿,像是被太阳晒过的东西才会散发出的味道,你知道的,作为一个正宗的活了千百年的吸血鬼最讨厌和阳光相关的任何玩意。
酒吞觉得头皮炸毛,浑身上下的不自在。
他几乎被吓了一跳,差点就从天花板上摔下来,任谁在睡梦里被毛茸茸的味儿搅醒,睁开眼睛又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都会被吓到的。但能吓到活了一千多年的吸血鬼,到底是厉害非常,我们来看看是哪个小混蛋干出的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这个罪魁祸首,一个显然还没长开的狼人幼崽,正趴在酒吞又长又高仿佛安了几百级的豪华旋转楼梯上,酒吞看到不太光亮的一片昏暗里他长长的,柔软得像棉花似的白发垂在地板,随着呼吸起伏和打量窥探的动作扫来扫去。
狼崽子保留着他年幼无知的野性和习惯,好奇的同时还有那么点儿警觉。他原本好像凑在酒吞脸旁嗅来嗅去,在酒吞醒来的时候又往后挪了挪。就好像把本大爷当作了食物,酒吞没由来地联想到这一点,眉头紧皱的同时摆出了不能再冷酷的表情,盯住进犯者的眼睛——他发现小狼崽的眼睛是金色的,月亮的颜色,星星的颜色,这时候一切又好像显得不那么糟糕了,枯燥而昏暗的世界里突然闯入了一颗星星。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酒吞巍然不动,裹在他漆黑的风衣里就像一座雕塑,于是毛茸茸的一团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酒吞问这一团,反应还是同样。
他看见这毛茸茸的散发出毛茸茸味儿的东西——体谅一下酒吞,他倒挂着没办法看清楚对方的正脸——很诚恳地摇头,动了动胳膊似乎想重新贴近他又像是捉摸不定是否该上前,就这样在原地踌躇起来。酒吞想,他还是从天花板上下来吧,至少要看清楚这狼崽子长什么样——狼崽子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能倒挂在天花板上,真的超级超级厉害!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可以倒挂着睡觉!狼崽子兴奋地说。
星星开始闪动了,就像摇曳的烛光那样。酒吞下意识打消了要下来的念头,不动声色地保持倒挂着的姿势,对狼崽子的态度感到惊奇。他很快发现好奇心旺盛的小屁孩已经不满足于现状,甚至主动用不知道干不干净的爪子去碰他垂下来的、酒红色卷曲的长发。狼崽子碰到了它们,拨弄了一下,酒吞忍住暴起咬住他喉咙的冲动低喝一声制止了他——与此同时狼崽受到了惊吓,他脑袋两侧的毛乎乎的耳朵都颤了颤,几乎是立刻收回了手。


倒还算听话。于是酒吞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在大江山顶上这座华丽又孤独的古堡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三百年,五百年,八百年,日子都是一如既往地过,枯燥又乏味,唯一陪伴他的星熊也总是恭恭敬敬,又安静地跟死了一样——星熊?星熊!酒吞大吼,接着就从不远处的什么角落里响起了哐当一声,过了一会儿星熊顶着鸟窝似的头发和睡迷糊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到他的主人脑袋前凑着另外一个毛球吓得跳脚:这,这是什么!我这就帮您把这东西赶出去!


不,不用。酒吞平静地回答,你去把这家伙打理打理,他把我的地板都弄脏了。


星熊花了一会儿时间理解酒吞口中的打理是哪个打理,他睡迷糊的脸上又新添了不知道是惊慌失措还是喜出望外的表情,凑过去要去抱那一团毛球。


毛球咧开利齿作势就要咬,我要跟这个倒挂着睡觉的人在一起!他嚷嚷的时候小脸上充斥着一股子较真劲儿,酒吞觉得有点可爱,现在觉得这股毛茸茸的味儿也没那么讨人厌了,虎着脸告诉他什么叫倒挂着睡觉的人,本大爷是吸血鬼,名字叫酒吞。酒吞问这个小狼崽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意料之外地得到了与之前如出一辙的答案。


那你就叫茨木吧。酒吞随便瞎起了个名字。


于是这个毛团子就叫茨木了。


 


茨木长得很快。酒吞收留他的时候印象里还是这么一点大小,没过几个月就开始蹿个,有一天他斜倚在真皮沙发上喝他珍藏了几十年的红酒的时候看见茨木跌跌撞撞地进门朝他跑来,赤足踩在柔软的天鹅绒地毯上,已经可以轻松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了。在此之前酒吞模糊地记得狼崽子要扑上来首先要跟高脚沙发或是他的膝盖作斗争。


你这小子长高了。酒吞说的是陈述句,懒洋洋把五指探进那坨毛茸茸的白发里捋来捋去。茨木很亲他也很崇拜他,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先跟他讨要一个怀抱,把自己的小脸埋在酒吞结实的胸膛前蹭动,于是酒吞所有的狂傲不羁心烦气躁统统偃旗息鼓。


 


茨木虽然是狼人,却也很热衷于在阳光明媚的室外玩耍,他曾经试图让酒吞也和他一起,但在看到头发丝那般一缕阳光就足以烧焦酒吞指尖的那一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酒吞始终热衷于在那方被厚实帘幕挡住大半的,正巧背光的窗口看他,这一点茨木从来都不知道。茨木印象里酒吞从来没有给他过什么太好的脸色,尽管酒吞似乎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享受阳光的时候酒吞就靠在那口窗边遥遥地,专注地看着他,目光里是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可称之为温柔的东西。酒吞常常处在那片黑暗里瞧着他的小狼崽在古堡前面那块地上跟任何可能出现的生物玩耍。


山顶上常年寒冷,寸草不生,没有绿草如茵的环境可以让他畅畅快快地翻滚奔跑,挥洒汗水,就像一个普通的,正常的狼人孩子那样——极其偶尔在天气酷烈的情况下会有那么一段临近中午的时间,有少许珍贵的阳光倾洒而下,更有甚者穿破厚厚堆积的云层,或者是被哪里的什么东西折射出反光,在某一块地皮上,或是某一块石头上留下跳跃的光斑。


耀眼的金色光点无规律地随机移动,酒吞凭借吸血鬼超绝的视力总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它,茨木看到这玩意就会兴奋异常,像得到了什么稀罕的玩具那样追着它乐不可支,大幅度摇晃着蓬松的尾巴追来赶去。酒吞看得发笑,觉得这个毛茸茸的崽子太过滑稽,但到底是狼崽子的动作引人发笑还是别的什么让他忍不住笑起来,谁也不知道。


直到光点突然闪烁着飞去了茨木白花花的发间,并且停留在那里不动弹,仿佛是专门为了逗他似的。酒吞定定地看着他的小狼崽杵在原地愣神,左瞧右看了一番便朝着天空的方向扬起脑袋望了过来——酒吞差点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笑容在唇角凝固。他看见闪耀的光斑掉进了茨木闪闪发光的金色的眼睛里——太阳的颜色,月亮的颜色,星星的颜色交织汇聚,然后它们一起熠熠生辉。


酒吞觉得自己像是被阳光烫到了——事实上并没有。他的身体还是被包裹在漆黑的风衣里,高高地竖着衣领,每一处皮肤都完好无损。可能是他的心被烫到了,酒吞突然想起了不知道在哪本诗集里看到过的酸涩句子:她的笑容就像阳光底下的花儿一般娇艳,他的心被灼热的太阳烫到了,然后不可自拔地坠入光芒涌动的爱河。


诅咒上帝,去他的太阳,去他的爱河。酒吞在心底咒骂,视线依旧恋恋不舍地黏在因为光点消失而重新开始寻找新玩具的狼崽子身上,然后发现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视野范围。


 


后来茨木又长大了一点。


他现在已经完全是少年人的样子了,拥有健壮的身体和俊美的外表,虽然看起来还很稚嫩,但完全符合优秀狼人的所有标准。这次又是过了几年酒吞记不大清,他对时间流淌的快慢不太在意,古堡照旧交给星熊去打理。茨木进来见他的时候不会再没头没脑地扑过去了,而是更有分寸地和他坐在一起。茨木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天天都来找他了,但还是会隔三差五就来,轻车熟路经过他的允许就紧挨着他坐下来,开始谈天说地,聒噪得很。他什么都喜欢对酒吞说,好在酒吞也没有嫌他烦,毕竟古堡里实在静得让人发闷。


 


等到茨木侃侃而谈的内容从古堡附近哪里哪里发现了没见过的小鸟变成古堡周围哪里哪里发现了自己同类的足迹,茨木又成长了一些。


某天茨木挨着他说,他可能知道狼人们都生活在哪里了。酒吞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于是搂过茨木揉他脑袋。这小子长大了头发还是毛茸茸的,摸起来就让人不想再松手,茨木也像小时候那样乖乖地让他捋来捋去,半晌转过头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埋了过来。姿势还是小时候的姿势,只是当初那个毛球般的小屁孩已经成长为健硕高大的狼人了,他这一抱都让酒吞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他好像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住了,不止是身体上,还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心口。


既然知道了那你就该回去。酒吞说,感到茨木埋在他胸口蹭动的动作停了停,抬起头的时候茨木回答,我不想走。


为什么不走,赖着做什么,这里是吸血鬼的地盘。酒吞看着他心里想着的是那片地皮上茨木甚至都没法好好地晒太阳,然后板起脸问,是不是还崇拜本大爷,就因为本大爷能倒挂在天花板上睡觉?


他又拎出来茨木幼时的童言无忌说事,两人情不自禁哈哈大笑。酒吞有时就会把这件事说来当老掉牙的笑话讲,茨木屡屡被逗笑,带着微微的恼羞成怒,模样很可爱——茨木被酒吞收养之后没几天就发现星熊也会倒挂着睡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彼时酒吞装作正色问他,茨木,现在你还觉得本大爷最厉害?结果看到小毛球一本正经地点头。


 


现下茨木又被这个梗逗笑了,酒吞也笑,然后说,茨木,够了,你该走了。


 


于是时隔了那么数十年,阴差阳错在吸血鬼古堡里长大的小狼崽子终于要走了。这一点茨木虽然不情愿,但他听酒吞的话,也觉得自己应该回去。


茨木特意挑了晚上再走,那天月亮还特别圆,酒吞迈出他这座耸立在山顶千百年的古堡久违呼吸了一回新鲜空气,接着就忍不住抱怨晚上真他妈冷,说的就好像吸血鬼真的怕冷似的。茨木站在那块地皮上盯着脚底下一块石头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记得我小时候一直在这里玩。


他说着好像暂时陷入了回忆里。也没什么可玩的,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寸草不生,堆雪人早就玩腻了,后来发现可以跟不怕冷的虫子玩——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种虫子叫什么名字呢。


再后来呢?酒吞问。


茨木想了想。再后来我发现这里偶尔也是能见阳光的,还能见到不停闪动的小光点。只不过那种情况比较少有。他搓了搓被冻冷的双手对酒吞说,你不是都知道的吗?我还在底下抬头看到过你。


 


酒吞突然说不出话,是呀,他想,狼崽子的视力压根不比吸血鬼弱的。但是茨木知道他天天都在看他吗?用那种遥遥的,专注的,几乎可称之为温柔的目光。谁也不知道。


他的心口突然又开始发烫,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偶尔在他和茨木对视的时候会发作,现在又发作了一次。他可能是被月亮和星星给烫到的,酒吞看着他,觉得头脑发热,然后一切都很轻快地淹没在冷冷的夜风里。风把什么都吹走了,最后把茨木的背影也吹走了。


 


古堡又彻底地恢复了死寂。


酒吞沿着门口的红地毯慢吞吞地走,门没有关紧,晚风飕飕地窜进来刮起他的衣角,披散下来的长发拢在肩膀上摆动。星熊赶紧上去把那两扇古朴的大门合上,他没有去管。他觉得他可能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让他从心底惶然。走上他那几百级豪华旋转楼梯的时候酒吞想象数十年前有这样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半爬半走地攀上来,既害怕又好奇地来到最上一层,那里倒挂着一个全身黑漆漆的吸血鬼。


你能倒挂在天花板上,真的超级超级厉害!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可以倒挂着睡觉!他想起那小鬼是这样说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突然惊觉吸血鬼的记忆力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一个狼崽子毫无防备地闯了进来,就像不慎跌进黑暗里的星星——而现在星星重新回到了它能够闪耀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留下。接下来还能怎么办呢?我们来想想,三百年,五百年,八百年,日子照常一如既往地过,枯燥又乏味,生活没有一点起色。


 


这天晚上酒吞喝得酩酊大醉了。他干掉了十几瓶珍藏的红酒,第一次知道红酒也能把他灌醉——或者只是酒吞单纯地想把自己灌醉。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做得出喝酒买醉这样的蠢事,把一些价值连城的花瓶或者画像砸得遍地都是碎渣。他的房间一片狼藉,但是古堡里除却他砸东西闹出的回响以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星熊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安静得就跟死了一样——最后他又吃力地捏着酒瓶摇摇晃晃地独自一人坐在那又高又长的旋转楼梯上,异想天开着还会不会再有一只狼崽子从底下爬上来。


 


没有什么狼崽子,什么也没有,直到他睡着了也没有。


 


酒瓶里没喝完的液体从歪倒的瓶口流出来打湿了地毯。第二天酒吞醒来发现宿醉头疼欲裂,他的古堡被自己毁了一半,星熊颤颤巍巍地在收拾。酒吞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没用,第三天他继续酗酒,仿佛这样做就能把满脑子的茨木给赶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喝到了什么程度,外面是夜晚还是白昼,他原本清醒的时候就不太在意那些,更何况喝醉了。


浑浑噩噩里他看到他长大的狼崽子又回来了,高高大大地站在楼梯尽头,小声地喊他。


喊什么喊,茨木,你可以滚了,要么就把酒给本大爷拿过来!酒吞只当是梦了,毕竟只有梦里他才可能失而复得,才可能闻到这股毛茸茸的味儿,但是酒吞醉了,他没有闻到夹杂在毛茸茸味儿里的血腥气。


本大爷的地盘——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么!源源不断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焚烧尽殆。他突然又清醒地意识到茨木可能真的回来了——为什么要回来,因为害怕吗,还是因为太依赖他了?酒吞又觉得这不可能。他仿佛是个谴责儿子的老父亲,指着眼前模糊的身影大吼,走了就别回来,茨木,你就这么一点骨气么,怎么敢称是本大爷养大的狼人!?


他站起来骂得眼角通红,完全颠覆了本该作为吸血鬼应有的冷静高傲的形象,然后醉倒在地,后来什么都记不清了。他在古堡里避世得太久了,他早该知道群居的狼人没可能接纳一个全然陌生的外来者——而他想起来这一点的时候已经醒了酒,坐在台阶上,看见零零点点的绯红血迹一路蜿蜒。


星熊?星熊!给本大爷滚出来!酒吞高声喊,过了一会儿星熊拿着扫帚出现,头上包着打扫卫生专用的那种白色头巾,整个人看起来都滑稽可笑得很。


茨木呢?酒吞急急问,后者恭恭敬敬。在大门外面站着,说是没经过您的允许就不敢进来。他的右臂好像断了……


 


星熊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古堡主人飞也似的大步跑了出去,甚至来不及提醒他现在外头是白天,还是有阳光的那种白天。酒吞心急火燎地撞开大门向外面跑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激动的时刻——他沉寂已久的心脏仿佛都要跳动起来。火辣辣的阳光骤然倾洒在他的身上,灼烧的痛感叫他一瞬间又停在了门口,但是门前那块地皮上站着的茨木已经听到了响动,现在抬起头来正面地朝向他,紧张兮兮地死死地盯着他看。


酒吞也眼都不眨地瞪着他。


他被阳光烫着了——他确实被阳光烫着了。他高高立起的领子歪七扭八,先前猛冲出来被阳光灼烧到的那块头发焦了似的蜷曲起来,此时正在狼狈地动用法力进行自我修复。他看见他白发的,高高大大的狼崽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太阳月亮星星一同闪耀。


酒吞突然又发现他奇怪的病症开始发作了,同时又截然相反地认为吸血鬼卓越的记忆力确实名不虚传——茨木的笑容就像阳光底下的花儿一般娇艳,他的心被灼热的太阳烫到了。


 


然后不可自拔地坠入光芒涌动的爱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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